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
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
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。
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
——唐·孟浩然(引题)
哈哈哈……
一阵阵爽朗的笑声,从荷花的家里飘出了窗外。荷花坐在客厅的正中,高兴地向姐妹们讲述着她当年的故事。
“在那个时候,由于手头紧,日子不好过,我就有了做买卖的想法。当时,我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看市场上那些货好卖,我就卖啥!床单好卖,我就卖床单;被褥好卖,我就卖被褥,军大衣好卖……”
“有一回,我批发了几百双高跟鞋,可是有的顾客却说:’鞋跟太高了!’转身就走了。于是,我就命令老王,你就按着我给你的尺寸,用小钢锯锯掉一截,然后在鞋跟上定个掌。结果几百双高跟鞋,一下子给卖空了!”荷花讲得眉飞色舞,不时地配合着一定的手势,围在桌前喝茶的姐几个,被她的行为感动地发出来尽情地笑声。
“上个世纪的八、九十年代,我一个月就挣了一万多元呐!”
荷花的丈夫老王,情不由衷地接过话茬说:“那个时候,你指望着上班的收入,那日子过得也是够艰难的!距离开支还有一个礼拜呢,可家里却只剩下不到一块钱了。”
荷花揽过话题说:“于是,我想办法多挣钱。我除了卖鞋之外,还借着身边的人脉,去屠宰场上货,到菜市场摆摊卖肉。卖了一两个月,再加上摆摊卖杂货,日子就比以前好过了些。”
荷花指着丈夫老王说:“有一天,老王他正好是歇班,我跟他说:’你给我打把手,替我卖会儿肉,我跟姐几个上货去。’”
这时,老王早已按捺不住,抢过媳妇的话茬说:“我当时想:’你赶紧去吧!你一天卖不了几斤肉,你看我的,肯定比你卖得快!’”
“一个猪,两扇肉。没到一上午,我就全给卖光了!周边卖肉的向我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眼光。”
“在我回家的路上,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?到了家里一结账,恍然大悟了,原来我把公斤秤,当成市斤把肉卖出了!”
“哈哈哈!”这下可好,把前来做客的姐妹们笑得前仰后合!
“是啊!荷花这两口子真不简单!”大家在笑声过后,纷纷地议论说。
荷花意犹未尽,接着说:“那个时候,多生个孩子,就他妈跟做贼似的。当时,我还在企业上班,不经意间跟姐妹们唠嗑时,说这个月我还没来例假呢,可谁知,她竟然把我的情况告诉给管计划生育的了……”
“那你们老二是怎么生下来的?”有位姐妹插话说。“你先别着急呀!听我慢慢跟你们说。”
“管计划生育的三天两头到我家去做工作,我都跟他们说,我没怀孕,一切都是正常的呀!”
“纸是包不着火的,五六个月过后,肚子要出怀了,这该怎么办?起初,我去厂里的医务室要病假。到后来,我来他个一不做,二不休,干脆不上班了,跑到娘家躲清净去了。”
“没想到,事后,我抱着孩子上街买菜时,被人家看到了。好家伙!都过去有大半年的时间了,厂里的人依然跑到我家里来了。”
“事前有人给我通风报信,于是我就把老大藏在柜子里,并且嘱咐他说:’你千万、千万别出声!’”
“你对组织不老实,你说实话,老大在哪里?怀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?”管计划生育严厉地对我说。“这恐怕你们管不着吧?我给我弟弟看两天孩子,还犯法了吗?这也违反计划生育吗?”
“当他们无奈地走了以后,我急忙打开柜子,这时儿子已经是满头大汗,险些背过气去!”儿子哭着对我说:“妈,我多了个妹妹,家里来了外人,就把我闷在柜子里,这是为啥呀?”荷花学着儿子的哭腔,用手摸着眼泪的举动,可把姐几个逗得哄堂大笑。
“几年过后,每当说起这件事,我弟媳妇就打趣地对我说:’姐,你生过孩子,把我都给搭上了!’”又是一阵子地笑声冲出了窗外。
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好像乐极生悲的样子,一个个都抹起了眼泪来,不知是因为同情当时幼小的儿子而流出了眼泪,还是唤醒了在坐姐妹们的同感;不知是因为有着类似的经历而感伤,还是因为荷花讲的故事太让人啼笑皆非了。
坐在荷花家里的这七八位的客人,大都是年过花甲或是古稀之年的人了。她们大都是为了孩子们汇聚在海南,有来自山西的,有来自山东的、河北的、江西的,还有福建的……
虽然说人生的经历各有不同,但是她们所处的社会背景大致相同,荷花所讲的经历,她们也大都感同身受。所以说,荷花的故事也必然会引发姐几个的共同心声。
这也许是一个典型的趣事。大家能够说得来的,聊到一起的,她们就会以不同的方式聚在一起,喝喝茶,唠唠嗑,回忆一下过去,聊一聊当下,也展望一下未来,每一次相聚的方式虽有不同,但是找乐子、寻开心的追求,也许都是一致的。每个人都有着说不尽的话题。这也许是民间普通姐妹们进入老年后,寻求快乐的一个途径吧!